户,若真如我们推测的,某人绑走了韩亦萱,那总要理解对方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要绑架韩亦萱,才能确定接下来的重点调查目标,在人还没出事前找着韩亦萱。安老师,这地上的东西可是现在我们手上唯一能用的线索了,找人可是全靠你了啊。】今天安辰本就没有拒绝欧仲霖此类要求的意思,他只不过在脑中飞快地组织逻辑和语言,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接下来的“诠释”和“翻译”,在一个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者耳中,听起来不那么晦涩离谱;他顺着欧仲霖期待的眼神,顺水推舟道【嗯,行;既然欧队长有破案的需要,还是帮忙找人,那我就试试。不过我只能大概先说下自己的理解,等下拍个照,回头我再去群里找人问问,看看群友能否提供更深入的解读。】
得知过后刑警队的痕检组要上门进行证物收集和检测,安辰在尽量不破坏地上物件摆放的前提下,指着外圈的蜡烛和地上的卡牌,说道【据我非常浅显的了解,要用到地上的这些东西,应该是萱萱在进行一种“使魔召唤”的黑魔法仪式,可能是她作为“灵媒”的一种能力吧。这是一种起源于中世纪西洋魔法师和炼金术士的修炼和实践,他们原本目的是召唤某些恶魔来签订契约成为“使魔”,一般为自己的修行服务或辅助完成某种愿望;只不过后来渐渐拓展出其他用途,比如,奴役召唤出来的“恶魔”去为自己或他人执行一些不上台面的勾当,主要是以获取不义之财或伤害某特定对象为目的,即达到所谓“诅咒”的最终效果。尽管历史上不计其数的宗教运动和猎巫行动此起彼伏,千百年来这类黑魔法实践私下里从未间断过,反而在某些特殊时期更为猖獗。而到了19世纪中后期,随着工业革命、战争和社会变革,西方各种名目和流派的神秘学社团和魔法学社又开始兴起,那些秘密流传下来的神秘学古籍和魔法实践方法,自然再次被翻出来重新审视和研究,还被大量翻译成不同的语言,随着社会阶层和人口的流动,大肆传播开来。】
安辰蹲下身来,手指轻触离他最近一张牌卡,微微叹息道【其实地上的这些卡牌,来自一副名为“The Oracle of Heaven and Hell”的神谕卡,这副牌的每一张都是正反两个形象,结合了不同的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和卡巴拉七十二天使,是萱萱拜托我特地找了M国的圈内朋友去淘的绝版卡牌,花了大价钱买的;一开始我还认为她只是想收藏稀有牌卡,没想到她是用于占卜和仪式中。你看,地上这些卡牌的所罗门恶魔全部正向朝上,说明萱萱当时必定在进行某种“使魔召唤”仪式,而且用途大概率是用于“诅咒”某些人事物。】安辰停顿一下、抬眼看着欧仲霖逐渐变形的脸庞和愈发扭曲的神情,以及稍稍向后退半步的身姿,他轻笑一声,觉得自己刚才描述的内容对欧仲霖来说可能太过“刺激”了,便又正色说道【欧队长,你别表现得好像听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我只是简单传达了一下西洋神秘学和黑魔法的历史进程和演化片段,其实召唤和奴役“恶魔”去进行不法勾当,应该有点类似于东南亚一些地区的“下降头”吧?两者一直都是神秘学领域中饱受争议和为人不齿的一部分,一般只流行于某些国家和地区,以及某些cult团体和狂热分子之中;也限制于“召唤魔法”在理解上和实践中的困难程度,以及国家法律和道德层面的管制,这类实践并没有受到更大范围的推广和传播。不过现在网络和自媒体如此发达,信息的流通程度和范围远超想象,真假难辨,网上早就出现西洋魔法和神秘学书籍的国文翻译可供参考,甚至有占卜师和灵媒专门出教程来指导新人如何进行这类仪式,以骗取高额学费和咨询费。】
安辰绕着蜡烛摆成的六芒星法阵走了一圈,拿出手机在各个角度给地上的法阵和牌卡进行拍照,并把照片发到粤港市几个占卜师群里,让神通广大的群友们集思广益,看看其中还有什么关窍。接着安辰起身,转头用略带忧虑的口吻对欧仲霖说道【我们圈子里真正会做此类魔法仪式的占卜师其实不太多,跟别说是“黑魔法”了,而我认识的更是屈指可数。这在理论上属于西洋古典魔法学的一个分支,一般只有深入专研西洋玄学古典方法,并且精通外语古籍和多种神秘符号系统的占卜师,才会在实践中熟练使用,所以一场仪式下来的收费通常很高,也超出普通人的消费范围。说起来,西洋玄学在国内算是个新兴产业吧,专业人士和江湖骗子二八开,鱼龙混杂;相比于星盘、塔罗牌、和神谕卡等普及性和应用较广的分支,正统的“魔法仪式”就更加小众隐蔽且晦涩难懂,往往越神秘的东西就越容易糊弄人和骗钱;再加上世界范围内从上到下立法和监管缺失,也从一定程度上鼓励了不法分子去钻空子。】欧仲霖难得看到安辰如此严肃地论述某个话题,也饶有兴趣地听他说下去;倒是不一会儿,安辰自己意识到话题跑偏了,才带着歉意开始四处找纸笔;欧仲霖瞧这房间内也没剩什么地盘方便他坐下来慢慢听安辰讲述,而且不一会儿队里的痕检人员也要上门取证,便让安辰也不必太着急,提议不如二人去楼下找个地方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