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在程氏这样英烈的名声上添加瑕疵呢?”
如葵说这话的同时,看了一眼跪坐在一旁的阿嫂,却不经意间撞上了程嫣同时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四目相触后,如葵率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转而接着看向了悲愤欲绝的大兄。
“那位堂姑母她并没有子嗣,外人又知道你一直想要从武的心愿,所以将你过继到她名下,不管是从情理还是法理上来说,都算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你的过继之后的亲长,那位堂姑母,是大父大母和阿耶阿母,根据你的将来想要从军从武的心愿,特意选定的。”
”堂姑母是我们以律法立身的殷氏里,唯一能和军队牵连上关系的人了。”
“大父大母,阿耶阿母他们让你过继给堂姑母,并不是为了图谋堂姑母的爵位财产。“
”甚至据我了解,大父阿母他们为了能让你顺利过继,大父大母他们给那位女将军的军队捐了许多粮食布料作为军队物资。”
如葵轻轻笑了笑,随后语气轻松的调笑说:“你还说大父大母,阿耶阿母最是喜欢疼爱我呢,听说大母为了和那位堂姑母搭好关系,连自己一直以来最为心爱的玄铁软甲都给了出去。”
“阿母就更狠了,阿母私下的资产多少我并不清楚,但是摆在明面上的,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阿母舍了自己将近一半的明面儿上的身家给堂姑母。”
“就这样,你还能说家中长辈不偏疼你?”
殷如葵看向自己如狗狗的大兄,满眼含笑。
殷泽文被如葵调笑的话说的有些臊得慌,他无措的揉了揉自己的外袍的一角。
如葵看着大兄的脸越发通红,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就凭这头呆头鹅,竟然之前还拿着,阿母更疼我之类的话来酸我,那就让我来让你了解一下大人的残酷的真相吧!
就在如葵以为大兄已经彻底接受并了解了自己过继这一铁打的事实的利弊了之后,却看见殷泽文抬起眼,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
如葵想了想,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算了,可能真的是我上辈子欠我这位纯良的阿兄的吧!随后如葵便认命地开了口,“殷泽文,看我!”
殷泽文立马正襟危坐,无比严肃端正地盯着自己最小的妹子,就像聆听夫子的教诲一般,等着如葵接下来将要说的话。
“大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在这件事情里面,你妹妹葵娘我付出的代价其实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了。”
“如藿阿姊遭受了难产之痛,差点一尸两命;大父大母在这般年岁还要遭受后辈过继之事,实属令人痛心;而阿耶阿母就更不必说了,在你在松涛堂内喊出想要除名脱族的时候,阿母那时便应该心肝具裂,伤心难抑了吧。”
“我相信,对你来说,你的痛楚并不比阿姊阿母他们减少分毫。”
“所有事情都在逼你,你的品性,你的道德,你的教养,都在逼你,逼你在亲族和承诺之间做出选择,阿兄我知道的,我知道这极其艰难而且痛苦,所以我理解你。”
“我理解你在喊出除名脱籍的那一瞬间,有着对自己对厌弃和自毁的情绪在的。”
“我理解你,阿母也是理解你。”
“所以你看,过继之后,既能保全两族的颜面,又能保住你,你不必背负骂名,还是殷氏的子弟,还能趁此之际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这样的安排再完美不过了。”
“但,但是,葵娘你……”殷泽文磕磕巴巴的说。
如葵止住殷泽文的话头,“我,我只是承担了一部分莫须有的闲言碎语,大兄担忧的我的未来的婚事,这样虚无缥缈的未来之事,又谁能说得清呢?”
“从眼下来看,这便是最好的解决之法了。”说完这一句,如葵笑了笑,笑得极为洒脱随性。
“对了,过继之后,大兄你将要改名了,你猜你的新名字是什么?“
如葵像是想到什么,手托着腮,如葱白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补充说道: ”说起来,你的新名字好像还是咱们这位堂姑母,亲自给你取得呢!”
殷泽文看着如葵满脸迷茫。
看着如葵变得越发明媚的笑容,殷泽文便听到自家妹子带着笑意的清扬婉转的声音,“是殷武呢,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