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强在外面没怎么听清林青说的话,只是听见儿子叫自己,于是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边擦手一边进屋去,还以为他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呢,结果是这个女娃娃要买他的剑。
“我这剑可不是普通剑。”林强说起这把剑那是相当自豪,“这把剑是我小时候拜师学艺,在当今制剑大师白合乾的指导下做出来的,可惜白师父醉心其中,为了锻造出赤炎剑熬坏了身子,在赤炎剑出炉的当天去世了。”话语间尽是惋惜,“我当年有幸见证了赤炎剑出炉的场面,可谓是天生异象,宝物出世!引来了许多名人争抢,只是白师父却再也见不到了。”
“那你这把有什么特异之处吗?”听他说完,贺之桓更是来了兴致,白合乾是谁她不知道,赤炎剑也没听说过,只是这个男人倒是对自己的剑很有信心的样子,引起了贺之桓的探究之心。
“哈哈哈说来惭愧,当年年级尚小,在白师父的教导下也只学了点皮毛,铸这把剑的时候还犯了一个大错,因此这把剑铸出来之后格外重,根本难以使用,于是我就挂在这里,就当是留个纪念了。”林强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可就买对了,我天生力气就大,这剑配我说不定刚刚好。我能拿下来试一下吗?”
林强点头同意,只是并不对她说的话抱有什么信心。
哪知贺之桓轻轻一提,那剑就握在了手里,简直就像拿一把菜刀一般轻松,不,甚至比那还要轻松。
贺之桓掂量一下,感觉还怪趁手,“老板,多少钱?我买了。”
林强从吃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思考了一会儿说:“这重剑本不是什么名剑,姑娘你看上他是他的福气,只是他材料用的多,十两银子你拿走,你看行不行?”林强从未想过能卖出去,说出了一个自己觉得合理的价格,只是平常哪有人能拿出十两银子买一个装饰品,又不上战场,又不跟人切磋,买把剑不如多买两把锄头来的划算,况且十两银子已经够多的了。他双手背在身后,紧张地绞着手指,生怕贺之桓反悔。
“可以,我要了,跟他拿的那些一起算个价。”区区十两银子,对于现在的贺之桓来说都是洒洒水啦,皇帝赏赐的那些银子和宝贝都够她吃一辈子了。
就这样告别了铁匠一家,临走的时候看到了村边上写着村名的石头——河东村。名字非常朴实无华,这里距离贺之桓选的居住地最近,想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来。
当晚月光明媚,已经到了月中,明月如银盘,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留下一地斑驳,小黑已经睡着了,贺之桓有点兴奋,于是顺着一侧的陡坡爬到了山崖上面,这里刚好有一块青石板,被雨水冲的干净急了,躺在上面可以看到满天繁星。
微风吹过贺之桓脸颊,碎发闹得她有点痒。
美中不足的是山里蚊子太过凶猛,贺之桓折了一根黄荆用来驱赶蚊子,奈何作用甚微,无奈只得回去睡觉,梦里还在想着要怎么驱蚊这件事。
时间一晃竟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贺之桓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她用买来的工具和自己天赋力量做了一个木屋,就近原则把身边合适粗细的树砍了个边,也算是“重见天日”了。留了一颗香椿,想着明年春天可以吃香椿芽。
下一步计划就是开垦出来种菜的田,这样就不用次次想吃青菜了要么去镇上买,要么去山上摘了。
对了就在河东村往北不远就是河中镇,周边村子的人都喜欢去那边买东西,河东村的集是五天一次,河中镇的集则是两天一次,可见其繁华景象,这还是贺之桓锯子坏了去河东村找林强的时候他们说的。
贺之桓正顶着太阳翻地,结果来了个不速之客。
“杨鸣?你怎么来了?你这是舍不得我打算追随我当一辈子的男宠?”贺之桓嘴比脑子快,不假思索就说出来了,还好杨鸣没有接着话头往下说。
来的人正是当初奉皇帝命令监视贺之桓的杨鸣,不过此时的他衣衫褴褛,不像是正经找来的,倒像是要了一路的饭。
“贺将军,是我错怪你了!”
杨鸣一来就是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搞得贺之桓一头雾水。
“不过这不重要,我从京城过来的时候听说梁将军接手贺家军之后百般不满,不久前便上奏要解散贺家军。”
初听此消息,贺之桓脑袋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全女军队的存在简直是在合乎常理不过了,这让她忘记了在古代这样一个军队在没有一位女将军的统领之下会是怎样的下场,而杨鸣的消息则是击碎了她的刻板印象,思维坠入封建社会体系当中,她不敢想,贺家军的女子们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怎么会这样!”贺之桓猛地握住杨鸣的肩膀,捏的他骨头生疼,“女孩们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为什么突然就解散了,怎么也得有个原由吧?”
一连串的质问下来,杨鸣不知道回答哪个是好,“贺将军你先冷静一下,我这番前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把事情原委告知你的。”
贺之桓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忍者体内翻涌的怒意把杨鸣引进自己的房间。
里面装饰的极为温馨,粗糙的圆木墙体已经被贺之桓磨成平面,墙上还挂了一些印有繁复花纹的布,桌椅板凳、床榻、柜子一应俱全,有些看起来手法还很粗糙,有些已经能看出是细细打磨过的了。
“别看了,抓紧说正事。”贺之桓随手拉了一个椅子给杨鸣,不耐地催促道。
“首先我要先向你承认一件事情,”犹豫许久,杨鸣最终还是打算向贺之桓全盘托出了,“其实我不是你的男宠,我是皇帝派来监视你的暗探。”
听完贺之桓神情一肃就要抄起重剑给他脑袋一下。
“将军先别冲动,我已经‘弃暗投明’了,现在我只是个平头百姓了。”杨鸣双手挡在头上,妄图在贺之桓把剑劈下来的时候接住。
“继续说。”贺之桓收起剑来,打算稍后一起算账。
“那天我在贺府墙头上听墙根,被一个小娃娃用弹弓打了一下脚滑掉进的院子,这才产生的误会。”
贺之桓憋笑,脸上表情逐渐扭曲。
“后来将军你要出征我就像皇上请旨一同前往,之前也是没有跟您一起打过仗的,先前都是骗你的。”此时杨鸣已经不敢睁眼看贺之桓了,只想一股脑说完,早死早超生。
“后来将军你被陷害,我便脱离贺家军进宫像陛下禀报在远邬城发生的事,这才知道你被陷害的事,去见了贺景贺大人,然后一同商讨了把你就出来的方案,只是没想到你......”
“没想到我竟然在洗清冤屈后辞官了。”
“是。”
“说重点,贺家军怎么了!”
“后来我得知了幕后黑手是王阳,只是这与我之前知道的事情并不太一样,然后我就回到了我老家,趁着他被调查的时间我又发现了他的一个大秘密。”
“什么秘密?”贺之桓也被吊起了胃口。
“将军你还记得月可得母亲吗?她是簌扼族的公主,也就是焱詹、焱珉他们的姐姐。”
听到这里贺之桓开始睁大了眼睛。
“这个王阳一直在沿海一带的一个小渔村附近做着调教、贩卖那种奴隶给达官权贵的生意,做的非常大,每年也都会挑长得好的男女去给上级送礼,这才这么快升到了现在的职位,我到的时候他们可能是已经收到了消息,竟然直接把那个地方炸掉了,波及了不少无辜的百姓。”
杨鸣实则是为了回去看大伯一家去的,只是路上发现一些奇怪的痕迹,一路追踪过去才发现这样一个奴隶制作工厂一样的地方,从受灾的各个地方拐卖小孩和年轻男女,经过训练之后再卖出去,这样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简直让他难以想象。
后来这里被炸,杨鸣在大伯家里甚至都感觉到了飞溅的碎石打在房顶上,地面剧烈的颤抖,震塌了不少房子。
直到他带着消息回京的路上他才想明白上一世贺之桓莫名其妙在抗击倭寇的时候来到这里绝非偶然,那个时候王阳的这番生意肯定做的更大,也许已经到了对家眼红的地步,或许是为了消灭证据故意引诱贺之桓过来,用战争的痕迹掩盖这里曾经存在过的一切,这完全说得通!
只是这全是猜测,回到京城把所有的事情都禀报给了皇帝,这下原本想着息事宁人的李承也没办法继续装糊涂了,大理寺更是天天灯火通明直接把王阳祖上十八代给查了个清楚。
在给皇帝禀报调查结果的时候正好杨鸣在殿外值班,把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来王阳跟倭寇私下也有联系,那个奴隶工厂还有倭人,甚至更得到达官贵人的青睐。
贺之桓离开的这一个半月里,京城可谓是腥风血雨,由王阳牵扯出来了一串人,都一一被查处,杨鸣这下也算是了却了前世不解的秘密,京城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像贺之桓一样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了黄云被压着去了勤政殿,后面还跟着梁将军和另外一个被压着的满脸是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