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一脸茫然,她从没听过这个。“什么东西?”
见她这样,奥文松了口气,“看来不是。那么,你们也不需要知道这个,记住我的话,海蒂。不要沉迷于虚妄的传说,只做你们应该做的事就好。邓布利多这个人,高深莫测,他有你们不清楚的过往,牢记,也别把他那些话当做箴言对待,你们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什么意思?你就不能讲清楚吗,爸爸!”海蒂抱怨道。
“我的意思就是,记住你们最初的目标,不要在路途中被其他事情占据心神。我认为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你们还太小,很容易被一些奇妙的东西扰乱心神。”
凡妮莎来催促奥文换衣服了。
海蒂懵懵地回到房间,换上了她那条水蓝色长裙,这可是卡琳夫人的手艺,没有人会说出不好来。她把长发半挽起来,别上头饰。
准备好后,她才打开门,让哈利进来。他已经喝下复方汤剂,现在变成了浅金色头发、海蓝色眼睛、高大英俊的亨利希。
亨利希比哈利要高三英寸,海蒂仰着头有些新奇地看他,他一下就吻在她唇上。
海蒂像受惊的兔子,蹦起来很远。虽然知道这是哈利,可他顶着亨利希的脸,她实在觉得别扭。
“今天不许亲我,最多亲亲脸颊,不行,你还是离我远点吧,”海蒂嫌弃地说,用力擦了擦嘴,越想越恶心,“天哪,亨利希——!我要吐了!”
哈利的表情立即垮下来了。
·
海蒂背上了她的小鹿包,他们跟着凡妮莎、奥文、西里斯一起,幻影显形到了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
走下山坡,远远的,他们就看见一栋歪歪斜斜伫立在树林边的房子。
院子里有一顶大帐篷,上房的旗子正随风飘扬,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地面,不停有人走进去。
海蒂好奇地看着四周,两株新栽在大盆里的振翅灌木,放在门两边。虽然没有风,但叶子懒洋洋地舞动着,形成一种迷人的、微波涟漪的效果。院子明显仔细清扫过了,近旁的花园都修剪装扮一新。
有一支穿着金黄色上衣的乐队以及一批穿着白色长袍的侍者,此刻这些巫师都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抽着烟斗,那里正袅袅升起的一片青色的烟雾。
弗雷德、乔治、罗恩站在院子里迎接客人。
他们身后,大帐篷的入口处铺着一条长长的紫色地毯,两边放着一排排精致纤巧的金色椅子。柱子上缠绕着白色和金色的鲜花。
“下午好,几位!”弗雷德和乔治迎上来说。
“你们今天可真隆重!”海蒂笑嘻嘻说,他们三兄弟都穿着最为正式的礼服长袍,几层衣料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就热。
“嘿,别提了,”弗雷德扯着他长袍的衣领说,“等我结婚的时候,我才不搞这些讨厌的名堂呢。你们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我要给妈妈来一个全身束缚咒,一直到事情办完。”
“不过,她今天上午表现还可以,”乔治说,“为珀西不能来哭了一鼻子,其实谁稀罕他来呢?”
“来吧,我带你们进去,诸位。要是觉得无聊,你们俩也可以留在这里。”乔治眨眨眼说。
“好呀!”海蒂回答道。
不停有人进来,弗雷德、乔治、罗恩进进出出。韦斯莱的亲戚总有人对海蒂和哈利好奇,罗恩省不得解释一番。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位年迈的老女巫,鹰钩鼻,红眼圈,粉红色的羽毛帽子,看上去活像一只坏脾气的火烈鸟。她抓着罗恩的胳膊大声让他给她找个座位:“我刚刚教给新娘如何戴我的发饰。我都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能站着,罗恩,你头发太长了,我还以为是金妮呢!”
海蒂和哈利偷偷笑起来。
“这又是谁?”穆丽尔姨婆的视线转向他们。
“我的朋友海蒂·戈洛瑞德和她的哥哥亨利希。”罗恩说。
“哦,漂亮的小伙儿!”穆丽尔姨婆看上去对亨利希的外貌很满意,海蒂憋笑憋得更辛苦了。等罗恩领着穆丽尔姨婆离开后,哈利报复地掐了下她的脸蛋。
“真受不了她,”罗恩气呼呼走回来,“我们可不愿意和她打交道。——哇!你这个样子太棒了!”罗恩眨巴着眼睛,对匆匆走来的赫敏说。
海蒂咯咯大笑,“你这个样子太傻了,罗恩。”
罗恩不理她。
赫敏微笑起来,“谢谢,刚刚你的穆丽尔姨婆还对指点呢,这就是那个麻瓜出身?罗恩的女朋友?姿势不美,踝骨太突出。”
“别理她,她是个噩梦,很不讨人喜欢。”罗恩说,“以前,她以前每年都来过圣诞节,后来,谢天谢地,她生气了,因为弗雷德和乔治吃饭时在她椅子底下放了个粪弹。”
海蒂和赫敏一下笑出声。
“没错,赫敏,她准是嫉妒你聪明又可爱。”海蒂轻快地说。
“哦,谢谢夸奖!”赫敏咯咯笑起来。
“我真不敢认,哈利。”赫敏笑着说。“或许别人也在奇怪,这多出来的金发帅哥是谁呢。”
罗恩不太高兴地说:“已经不少人来和他搭话了。”随即罗恩的表情更臭了,“他怎么会来?”
克鲁姆竟然也来了,是芙蓉邀请的他。他一来就亲吻了赫敏的手背,让她红了脸,罗恩立刻变成了怒气冲冲的样子。克鲁姆与哈利和海蒂客套了几句,罗恩气愤的眼神快要化为实质了,“一起进去吧,克——威克多尔。”哈利连忙说,他们便与克鲁姆一起去帐篷里寻找座位。
克鲁姆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看他。
弗雷德、乔治、罗恩、赫敏急匆匆走进帐篷里,“快坐下,不然我们要撞上新娘了。”
海蒂、哈利便在罗恩、赫敏、弗雷德和乔治后面的第二排落座。
赫敏脸色绯红,罗恩的耳朵仍然红得耀眼。过了一会儿,他转头小声对哈利说:“你有没有看见,他留了个傻乎乎的小胡子?”
哈利不置可否地嘟囔一声。
细碎的说话声不时就被大笑声打断。
“你把东西都带好了吗?”赫敏也转过身来,悄声问,她手里一直提着她的串珠小包,“早上我把罗恩洗好的衣服也收进来了,随时就能出发。”
“这里。”海蒂拍了拍腰间。“我也时刻准备着呢。”
“没有到八月十五日前,你一定不能用魔法。”赫敏还在叮嘱她,“魔法部既然有伏地魔的人,很可能想通过踪丝找到你,找到我们。”
“我知道的,我把魔杖放在里面了。”海蒂指着小包说,“要是需要,最近我就先用绳索和弗雷德、乔治的那些笑话商品。”
“很好。”赫敏点点头。
她们不再说话,韦斯莱夫妇顺着通道走进来,笑吟吟朝亲戚们打招呼,片刻之后,比尔和查理站在了大帐篷的前面,两人都穿着礼服长袍,纽扣眼里插着大朵的白玫瑰。
芙蓉和德拉库尔先生正顺着通道走来,芙蓉只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周身似乎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银光。平常,光彩照人的她总是把别人比得黯然失色,但今天这银光却把每个人照得更加美丽。
主持邓布利多葬礼的小个子巫师正在开始说婚礼誓词,“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庆祝两个忠贞的灵魂彼此结合……”
坐在前排的韦斯莱夫人和德拉库尔夫人都用花边帕子捂着脸小声哭泣。大帐篷后面传来了吹喇叭似的声音,大家便知道海格掏出了他的桌布那么大的手帕。
哈利握住了海蒂的手,她扭头看向他,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便蓄满了眼眶。哈利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眼角。
比尔和芙蓉宣誓结束后,大家都站了起来,桌椅全被挪开,帐篷的帆布消失了,他们站在由金柱子支撑的天棚下面,放眼看去是阳光灿烂的果园和环绕的乡村,景致美丽极了。帐篷中央出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舞池,四处摆放着铺着白桌布的小桌子和座椅。
侍者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有的托着银色的托盘,上面是南瓜汁、黄油啤酒和火焰威士忌;有的托着一大堆摇摇欲坠的馅饼和三明治。
“我们该去恭喜他们。”赫敏看着芙蓉和比尔说,他们已经快被周围的人群淹没了。
“等会儿可以去,先找个座位吧。远离穆丽尔……”罗恩说着,领头朝旁边的桌子走去,几乎所有桌子都已经坐满了,他四处张望,看上去在提防克鲁姆。
最空的那张桌子只有卢娜一个人。卢娜穿着亮黄色的长袍,头发上还配了一朵大大的向日葵。看上去很不一样的打扮,有些怪异,但也有趣。
“我们可以坐这里吗?”罗恩问。
“好啊。”卢娜高兴地说,“爸爸刚刚去把我们的礼物送给比尔和芙蓉。”
“卢娜的爸爸在那里。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哈利悄悄给海蒂指了指,那人有点对眼儿,棉花糖一般的白发蓬在肩头,帽子上穗子直垂到鼻子前面,身上穿着一件蛋黄色的长袍,颜色同样耀眼刺目。
乐队开始演奏。比尔和芙蓉首先步入舞池,赢得大家的热烈喝彩。过了一会儿,韦斯莱先生领着德拉库尔夫人走向舞池,后面跟着韦斯莱夫人和芙蓉的父亲。
“我喜欢这首歌。”卢娜说,她和着类似华尔兹乐曲的节奏轻轻摇摆。几秒钟后,她站起身,脚步轻盈地滑向舞池,在那里独自一人原地旋转,闭着眼睛,摆着双臂。
“她可真棒,是不是?”罗恩赞叹地说,“总是很有品位。”他拉着赫敏一起消失在舞池里越来越拥挤的人群中。
“我也想去跳舞。”海蒂看了看舞池说。
“走吧。”哈利站起来,牵着她也离开了桌子。
他们一连跳了好几支舞,哈利总带着海蒂转圈,这是她最喜欢的。海蒂开心极了,抱着他笑个不停,“哎呀,要是你不长这样就好了,我想亲你。”
哈利不满地咕哝了几句。
等又是一首极其轻缓祥和的曲子响起,海蒂靠在哈利身上,慢悠悠被他带着晃动。
她的眼神落在了一旁穿得极其亮眼的洛夫古德先生身上。“咦?”
“怎么了?”哈利问。
“你看那个,他脖子上的项链。”海蒂悄悄说,“我见过那个,他怎么会有呢?”
“那是什么?”
“巫粹党的符号。”海蒂的声音更低了,“我曾祖父留下的很多东西里都有,我以前无聊的时候乱翻,看见过。”
“格林德沃的?”哈利皱眉问,“洛夫古德先生不一定知道那是格林德沃的标志,我想他或许以为那是个什么弯角鼾兽的横切面呢。”
“或许吧。”这个理由很可信。
他们再次沉浸在乐声中。